刚开学,我密接了两例新冠确诊...

Katherine 明德立人本科留学


自开学以来,关于美国大学确诊病例的事件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


留学生的朋友圈处处风声鹤唳,惊恐不安


他们身处其中,究竟有怎样的经历?在这些经历中,他们的心情又是怎样变化的?美国当地人对疫情的真实态度又是怎样的?


下面,就让我们走进小伙伴Katherine的故事,看看刚开学便与“确诊”面对面碰上的她,要跟我们分享一个什么样的疫情感受?


1

一开学,确诊竟在我身边...


上周,在打Moderna 疫苗之前,我上了一节电影课。


我和同学围成一个圈子在讨论最近的project 进展情况。我们大概讨论了20分钟,大家紧密地站在一起,肩膀贴着肩膀,氛围特别好。


直到我左边的同学说:“奥,我上周得了covid还在被隔离。I have no idea.”


这时,我右边同学沙哑的声音响起:“我也是,我刚被放出来,我的片子都是隔离的时候乱拍的。”


那时候我感觉有一个巨大的铃铛在我脑子里震了一震——那是一种真实裂开的感觉。



我看着大家围成一个圈子谈笑风生,还询问她们隔离时的故事,没有一个人在意她们得了covid,隔离不到一个星期就回来上课了这件事。


我心里一直在质疑她们两现在真的已经康复了吗?确定没有传染性了吗?


突然回想起有人跟我说,我们学校的新冠隔离政策是关几天就放出来,出来前核酸都好像不用做,我心里开始有点发麻。


当时我心里特别想step away, 退出那个圆圈,站的更远一点。

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一句话也不敢说,也不敢动,只能像其他人一样笑一笑,然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口罩,把鼻梁那一块捏得更紧了


下课之后,我给国内还在睡觉的爸妈发了个消息。



我说:“我要裂开了!刚刚课上有两个之前确诊的,我就站在她们两中间,我要吓死了!”


我所有的焦虑仿佛都被投射到那一句话上。


然后回到宿舍,我把戴了半天的口罩扔了,出门打了moderna的第一针,没有再跟身边任何人提起电影课的事情。


2

刚到学校时,校内有10例确诊


我在国内打了疫苗,但去测了抗体之后,发现基本没有。


当时走在校园里有种“裸奔”的感觉,觉得自己的处境很危险。


但我当时对国内国外疫苗混搭的情况也不了解,也不敢随便打针,只能戴好口罩,做好自我保护。


那时候大家还经常讨论这个事情,有一例新增了朋友之间就会互相转发,焦虑了也会互相倾诉。



当时确诊人数还没有那么夸张,我们以为最难的也就现在这样了。


并没有想到,更恐怖的还在后面。


开学一周后,身边的中国同学开始在朋友圈里发了自己不幸确诊的信息。


那是我记忆深刻的转折点。


突然之间,很多人变成了密接,中国同学,外国同学,身边的人突然都开始阳性了。


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新冠这么近,第一次亲身体会到自己认识的人得了新冠是种什么样的感觉。



学校网站上发布的确诊人数突然增高,还有同学跟我说了有人covid阳性但不上报,被RA包庇的传闻。


很多信息分不清真假,但是层层叠叠压在胸口,心里特别闷。


我在宿舍里呆了一天,室友在外面看着操场上还在party的美国人,发消息跟我说:“外面太危险了,你要不别出来了。”


那几天我一直很后悔自己来了campus, 觉得不如在家上网课。


我甚至在想,学校会不会过几个月又变回网课了,这样我肯定也要囤机票回国,下个学期我就算gap也不来了,太恐怖了。


我除了宿舍哪也不想去,买了消毒的喷雾一个星期用完了一瓶。


只要从外面回到宿舍就要给手机电脑消毒,给书桌椅子消毒,对着床和衣服到处喷。


我想把宿舍打造成一个完全安全的空间,外面的病毒一点也别想带进来。


每天这样消毒程序让我感到疲惫,疲惫的同时也有一点安慰,更多时候又质疑这样做到底有没有用。



说实话,当时我觉得确诊新冠阳性是一件微妙的事情。


我心里很确定就算得了新冠我也不会有生命危险,但是我很怕它会影响我的学业,影响我的attendance。


那个时候,来campus就会变成是一件完全错误的决定,因为我就是来学习的,结果得了新冠落下了更多的功课。


更多的是我觉得它会影响我的社交。


我很怕自己得了新冠传染给我的朋友,怕这样的事情会让自己和一群刚刚认识的朋友疏离开来。



想到这些,我突然就很能理解那些不愿意做testing的人了。


只要自己是无症状的,一天一天过着,得了covid好了也有可能,被测出来阳性反而会导致很多很多的麻烦。


同时,我的内心又不能完全赞同这种心理,感觉这是对自己和他人的不负责任。


在这样的纠结中,我开始咳嗽了,我也到了要做选择的时候。


结果是阴性的,谢天谢地。


3

美国这边对待新冠的态度,

就是不谈论它


过了一段时间,虽然确诊人数还在飙升,但我身边几乎没有人会主动谈论新冠了。


大家的心态也逐渐变得平和。


我有时候觉得,这里的一部分人是能真的佛系,对covid没有什么恐惧,所以不谈论它;


而有的人只是不敢正视自己的焦虑和恐惧,所以闭口不提。因为害怕面对,所以干脆能过一天是一天。



我刚到这里的时候,很不适应美国人对待新冠的态度。


上海当时有几例新增时,我去不属于风险地区的新天地都要戴口罩了。


当时我看了抗疫电影《中国医生》,对新冠充满恐惧。


国内的家长谈论着delta的威力,说人和人擦肩而过说不定就传染上了。


那时候,讨论新冠是件很正常的事情。


如果我成为了一个密接,我肯定吓死了,我也能很大方地表达我吓死了,然后也能得到很多资源的支持。


但是在这里,我如果成为了密接,我只能说句卧槽,然后自己安排接下来该做的检测、自己跟朋友报备我是密接了,你们也小心。


除此之外,没什么人鸟你了。


从一定程度来说,it’s not a big deal,我也有一种心理暗示自己不应该act like it’s a big deal。


但我到这了,我得适应这样的生活。


我记得有一天,在上表演课。


那天课上有一个女生咳嗽很厉害,嗓子也很哑,看上去很颓靡。


当时我们在做表演训练游戏,大家需要在教室里走动。


那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:那个女生不会得新冠了吧?!



根本顾不上老师的指示。人群走到哪儿,我就跟他们反着走,挑人少的地方钻,想离大家远一点。


如果那个咳嗽的女生在游戏时走得离我很近了,我会加快脚步走到教室的另一端,以一种表面上的毫不在意伪装我内心的慌张。


做这件事的时候,我心里感到无奈和讽刺,并且真实地感知到,我内心的恐惧已经影响到了学习和日常生活。


可是过了一段时间,我发现我的恐惧莫名自己消失了。


从那之后,我也变得佛系了起来。


4

崩得太紧,那根弦断了

我也就想开了


我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看开了。


我和朋友们把covid当成了一种揶揄。


比如,出去玩的时候,有人会说:“这么一群人里面肯定会有一个阳性的。”


然后大家都说,对啊对啊。


不看开又能怎么样呢?这件事在这是很正常的,是需要被接受的。


我开始很信命,我意识到了:我在担心的事情是超出自我控制能力范围外的。


我控制不了室友跟谁接触,也控制不了课友谁得了新冠。


既然是自己无力改变的事情,花费太多时间和心力去担心害怕就变得有些没有意义了。



我只能做到自我防护,自我清洁,勤洗手,多消毒,其余的我选择不去多想。


我开始觉得,得不得新冠都是命运安排好的——


比如有的人室友阳性了,自己和室友睡在同一个房间里一晚上也没有被感染;


有的人注重防护,哪儿也不乱去,可他就是得了。


我觉得这都是上天给人的挑战,不管得还是不得,坦然面对就好了。


而且就算阳性了又怎么样呢?


我年轻,没有基础病,covid会是我漫长人生中的一个回忆,我完全不信它会是我的终点。


我消毒的频率变成了一天N次到一天睡前做一次。


在学校食堂吃饭的时候,我摘下口罩,心里也没有膈应了。


我学会让生活的琐事打消我的焦虑,慢慢适应,我学会掌控自己的生活,而不是被生活掌控。


有一天洗衣服的时候,我朋友跟我说:“你知道我们买的那个洗衣球其实杀不了新冠病毒吗?”


我说:“烘干的时候应该可以吧。”


她说:“可是我们学校的烘干机其实烘不到那个温度。”


我说:“如果新冠都到我的衣服上洗都洗不掉了,那我还挣扎些什么呢?”


她说:“你说的也对。”


然后我们一起把洗衣袋丢进了洗衣机里,再也没提过这件事。



最后:


小反在跟小伙伴们聊天时都说,这两年留学生都过的很苦。


刚摆脱网课,又要跟疫情斗智斗勇。


在国内可以被保护得很好,去到国外就只能自己保护自己。


在与Katherine 谈起这件事时,我可以非常真实地感受到她的崩溃和压力。


身边的同学确诊、自己突然发烧、疫苗各种副作用、分离焦虑、糟心的开学体验......很多大人都未必能扛下来的压力全都落在了她的肩上。


但是在国内的我们除了安慰,告诉她一定要做好防护,也做不到更多的事了。


这或许不仅仅只是她一个人的故事,更是整个留学群体的缩影。


最后,小反还是要说那句你们可能已经听过很多次的老话:


一个人在外,一定要注意防护,不要掉以轻心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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